星光落到我手心里
作者: 大桐小艺
言情小说连载
由林晚周延舟担任主角的言情小书名:《星光落到我手心里本文篇幅节奏不喜欢的书友放心精彩内容:消毒水的气味像团湿棉堵在林晚的鼻腔她坐在走廊塑料椅膝盖抵着下盯着重症监护室紧闭的电子屏跳动着“林阳 23床”的字隔壁床家属的啜泣声忽远忽混着护士推治疗车的轱辘搅得她太阳穴突突“林小您坐这儿别挪”护工大姐拎着保温桶经瞥了眼她脚边堆着的帆布“您弟弟这情况…得随时守”林晚应了一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帆布包拉包里塞着母亲的旧丝巾——那是外婆临终前塞...
2025-10-19 20:22:02
消毒水的气味像团湿棉花,堵在林晚的鼻腔里。
她坐在走廊塑料椅上,膝盖抵着下巴,盯着重症监护室紧闭的门。
电子屏跳动着“林阳 23床”的字样,隔壁床家属的啜泣声忽远忽近,混着护士推治疗车的轱辘响,搅得她太阳穴突突跳。
“林小姐,您坐这儿别挪窝。”
护工大姐拎着保温桶经过,瞥了眼她脚边堆着的帆布包,“您弟弟这情况…得随时守着。”
林晚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帆布包拉链。
包里塞着母亲的旧丝巾——那是外婆临终前塞给她的,边角磨得发白,里面裹着两张皱巴巴的纸:一张是弟弟的骨髓配型报告(半相合,成功率30%),另一张是医院催缴押金的红色催款单,数字刺目:500,000元。
手机在包里震动。
她掏出来,屏幕亮得刺眼,是张美兰的微信语音:“晚晚,半小时内滚回家!
别装听不见!”
林晚捏紧手机,指节泛白。
老房子在城南巷子里,墙皮剥落得像得了皮肤病。
她刚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就听见张美兰的高跟鞋声“哒哒”砸过来。
“要死啊你?”
张美兰堵在玄关,桃红色真丝睡衣裹着臃肿的身子,指甲上的水钻闪得人眼疼,“你弟等着救命钱,你还在外面晃?”
林晚沉默着换鞋。
玄关镜映出她的狼狈:白T恤洗得发灰,牛仔裤膝盖处磨破了洞,发尾沾着医院走廊的冷气。
“坐。”
张美兰指了指沙发,自己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茶几上摆着套翡翠镯子,“周家那小少爷,你该有印象吧?”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
周延舟。
这个名字像根细针,扎进她记忆最深处。
七年前母亲胃癌晚期,她蹲在医院楼梯间哭,是周延舟背着书包路过,把半块巧克力塞进她手里。
那时他十五岁,校服领口歪着,眼尾有颗小痣,说“我奶奶说,吃甜的能止痛”。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张美兰丈夫的侄子,父母车祸去世后被接来同住。
再后来,张美兰总说他“命硬”——高中时溺水差点没命,大学时创业失败负债百万,三年前娶了个芭蕾舞演员,不到半年对方卷走两千万和一栋江景别墅,从此“周延舟”三个字成了圈里的禁忌。
“他…腿脚不便。”
林晚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张美兰嗤笑一声,从抽屉里抽出张烫金名片甩在茶几上:“现在能走了,就是脾气臭。
人家说了,只要你嫁过去,50万手术费立刻打到医院账户,再给你开间独立珠宝工作室——你不是总想着当什么设计师吗?”
林晚盯着名片上的“周延舟”三个字,墨迹饱满,像他当年塞给她的巧克力包装纸。
“我不嫁。”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我有手有脚,去设计公司兼职也凑得出钱。”
“兼职?”
张美兰猛地拍桌子,镯子撞出脆响,“你当这是菜市场砍价?
你妈走的时候欠的债还没还清!
你外婆留下的老宅子,上个月己经被我抵押了!”
她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是林阳插着管子的脸,“要么签协议,要么明天我把你在老家的私生女身份捅到媒体。
你猜你导师会不会要个来路不明的女学生?”
林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私生女。
这三个字像把刀,剖开她藏了二十六年的伤疤。
母亲二十岁在纺织厂当学徒,被厂长骗上床生下她,后来厂长调去省城,母亲独自把她拉扯到大。
张美兰是母亲的继妹,当年母亲病重时,她带着继子住进来“照顾”,转头就把母亲的治病钱拿去给继子还赌债。
外婆去世后,张美兰以“监护”为名没收了她的身份证,逼她在周氏旗下的珠宝店当柜姐,设计稿、获奖证书全被锁进阁楼。
“好。”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被碾碎的玻璃,“我嫁。”
张美兰的嘴角终于松动,从包里抽出份文件推过来:“签了它。
下周一开始办手续,月底婚礼。”
林晚盯着协议条款:婚前财产公证、婚后居住周家别墅、每月二十万家用、不得干涉周延舟社交…最后一栏写着“若主动提出离婚,需赔偿男方三千万”。
她拿起笔,笔尖悬在签名处,突然想起十西岁那年,她和周延舟蹲在医院天台。
他给她看偷藏的漫画书,说:“等我长大,要开家全世界最大的珠宝店,让所有人都看得起病。”
“我会改的。”
少年仰头看她,眼尾的痣沾着阳光,“等我赚够钱,就给你妈治病。”
林晚的笔尖重重落下。
婚礼前一周,林晚回了趟老宅。
阁楼的霉味还是没变。
她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推开积灰的木门——整面墙的设计稿还在,从中学时的涂鸦到大学毕业作品,全用塑料膜封着,边角发黄。
她抽出一张“星轨”系列的初稿,碎钻排列成银河的形状,旁边写着备注:“用冷色调表现宇宙的孤独,但每颗钻石都要有温度。”
手机在这时震动。
是周延舟的助理发来的消息:“周总让我转告您,婚礼当天穿香槟色礼服,他不喜欢太艳的颜色。”
林晚望着窗外的梧桐树。
七年前,她和周延舟就是在这棵树下分的手。
他说要去国外留学,她塞给他一幅自己画的设计图:“等我毕业,给你做枚戒指。”
他笑着说“好”,却在第二天跟着家人去了机场,从此再无音信。
首到三个月前,张美兰把联姻协议拍在她面前,她才知道,原来他一首都在。
婚礼当天飘着细雪。
林晚穿着租来的婚纱站在酒店旋转门里,头纱上的水晶蹭着脸颊,凉得刺骨。
宾客们的目光像针,扎得她后背发疼。
“听说周总当年被前妻坑得差点破产?”
“这姑娘看着挺乖,可惜了…周总腿脚不方便,估计婚后也生不出孩子。”
司仪的声音响起:“现在有请新郎入场!”
周延舟从红毯尽头走来。
他穿着深灰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子。
林晚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他在暴雨里追着她跑,白衬衫贴在身上,露出少年清瘦的脊梁。
“礼节性的。”
他在她面前站定,声音比记忆里低沉许多,“不用太紧张。”
交换戒指时,他的手指始终凉得像块玉。
司仪喊“亲一个”,他垂眸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随便。”
林晚闭了闭眼。
唇瓣相触的瞬间,她尝到他唇上的薄荷味牙膏——和她昨晚偷偷往他水杯里挤的,是同一种。
婚房在江湾壹号的三楼。
林晚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脚下的城市灯火。
张美兰说这是“周太太该有的排面”,但她知道,这套房的物业费足够付林阳一个月的治疗费。
“叮——”手机提示音响起。
是医院发来的消息:“林阳小朋友今日状态稳定,明日可进行配型检查。”
林晚攥紧手机,转身想去倒杯热水,却撞进一个怀抱。
周延舟站在她身后,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味香水。
他手里端着杯温水,杯壁上凝着水珠:“胃药在床头柜,饭后吃。”
林晚愣住。
她今早确实没吃早饭,只喝了杯黑咖啡,胃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你怎么知道…你昨天把胃药瓶打翻了。”
他别过脸,耳尖泛着薄红,“我让助理买了新的。”
林晚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想起婚礼上他藏在西装内袋里的东西——那是个丝绒盒子,她瞥见里面躺着枚素圈戒指,和她当年画的那枚,纹路惊人相似。
深夜十一点,林晚在书房改设计稿。
台灯暖黄的光落在“星轨”系列图纸上,她正调整主石的位置,门被轻轻推开。
“还没睡?”
周延舟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本设计杂志,“这是你去年在国际展上的作品?”
林晚点头:“评委说…太抽象。”
“我觉得很好。”
他走近,指尖轻轻抚过图纸上的碎钻排列,“像把星星揉碎了,再重新拼起来。”
林晚的心脏漏跳一拍。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谈论设计。
“我…我可以继续做珠宝设计吗?”
她鬼使神差地问。
周延舟的目光落在她发顶:“当然。
我让人把三楼改成工作室,设备明天就到。”
林晚望着他,突然发现他眼底有层水光。
“我妈…生前也爱做手工。”
他声音很轻,“她总说,能把喜欢的事当事业,是福气。”
林晚这才注意到,他西装袖口绣着朵极小的茉莉——那是她母亲生前最爱的花。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林晚坐在书桌前,摸出手机给林阳发消息:“姐姐今天见到周延舟了,他会帮我们。”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周延舟抱着个檀木匣子走进来,匣子里铺着丝绸,躺着枚素圈戒指。
“这是我奶奶的遗物。”
他把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尺寸刚好,“她说,遇到对的人,要把最重要的东西交出去。”
林晚望着手上的戒指,突然笑了。
原来所有的刻意冷漠,都藏着没说出口的温柔。
窗外的雪光映在戒指上,折射出一道微弱的光。
就像她的星光,终于落进了掌心。